谈一下缩项鳊鱼的烹调。把肥肉、廋肉分开切细,然后再合在一起的烹调方法叫做脍。讲的是脍肉之法,鱼怎么脍呢?唐代段成式在所著《酉阳杂俎》前集卷七中有简短介绍,可供参考:“又脍法,鲤一尺,鲫八寸,去排泥之羽,鲫员天肉腮后鳍前,用腹胰拭刀,亦用鱼脑,皆能令脍缕不着刀。”
其实,段氏这里所讲也仅只运刀之法。至于怎么下锅、*候怎么把握、用什么调料等等,还是不得而知。现代人食鱼,主要的方法有三种:红烧、糖醋、清蒸。食用缩项鳊鱼,通常以清蒸为妙。有愿意品尝者,不妨到襄阳来,那里的南山宾馆、真武饭店,王家厨房等,都有名师专作这道名鱼。
小头鱼-槎头鳊,不是武昌鱼,见下方: 大头菜-葫茯,没听说,可能就是葫芦。
水至清则无鱼,但槎头鳊却生活在水质清鲜的汉水中。
槎头鳊不像武昌鱼那样名声在外,如同文中的雅士,嗜好清静,因此,备受文人高士的青睐,成为入诗*多的一道名菜。缘于此,品槎头鳊也就被赋予了浓厚的文化氛围,成为源远流长的美食文化中*富有诗韵、*为亮丽的风景。 这次至襄阳开笔会,就是为了品食这槎头鳊而来的。早就在唐诗中醉了不知多少回,但一直没有品尝的机会。襄阳是唐代田园诗人孟浩然的故乡,也是槎头鳊的故居之地,吟诗饮酒美食,其不美哉。
笔会主办者知道我等的心愿,遂在一家名为清诗阁的古色古香的饭庄为我们接风。
这家老店的取名也有一个讲究,源自诗圣杜甫送给孟浩然的一句诗:“复忆襄阳孟浩然,清诗句句尽堪传。即今喜旧无新鱼,垂钩槎头缩颈鳊。”在杜甫的印象中,孟老夫子总是和槎头鳊分不开的,同样的淡泊名利,同样的清高绝伦。 真正的槎头鳊,你只有到襄阳才能品尝得到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也养育了*具风格的槎头鳊,肉质**鲜嫩,可谓鱼中的精品。
烹制槎头鳊,也是有考究的。像我等堂堂七尺的须眉男儿,是断然不能料理槎头鳊的。只有兰心慧质的女孩子,烹制出来的槎头鳊才*能出味,因为女孩子们是用水做成的。“纤手烩红鲜”,别有一番情趣。
来清诗阁料理槎头鳊的,是旅游学校的实习生,一群很有江南风韵的女孩子,温柔可人,莺语低喃。在我们的要求下,一位女孩子为我们现场表演“玉人烩鲜”的做法。
她先将鱼轻轻地剖开,用软水洗净。她告诉我们,槎头鳊是**,只能用不含杂质的水洗,以防出现异味。然后,在鱼腹内放入盐、胡椒粉、姜丝少许,外用蛋清糊住。把调制好的鱼放入笼屉里。蒸笼是特制的,笼眼特别地细密,以**受热均匀。清蒸槎头鳊,要用小*,稍有不慎,就会破坏原有风味。
槎头鳊出笼后,浇上香油、醋、蒜汁,一道色香味俱佳的清蒸槎头鳊就摆了上来。尝一尝,果真是清而不淡,香而不浓,余味悠长,很有口感和质感。真可谓“此鱼只应天上有,人间哪得几回品”。
历代的文人雅士均嗜品“槎头鳊”,不仅仅因为是槎头鳊肉质鲜美,而且在槎头鳊的身上寄予了某种理想,有点“人以群分,物以类聚”的味道。孟浩然、杜甫、欧阳修,都曾留下了华美的绝章,称道其品质的高贵和肉味的鲜美。
如今的槎头鳊已不好寻,正如在滚滚的红尘和物欲的横流中,真正的文人风骨已成绝响一样,像我们这些出席笔会的所谓作家们,又有谁能像孟老夫子那样一生傲视功名不浊一点杂质呢?
但愿吃了这顿槎头鳊后,我也能超脱一点,也不枉来襄阳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