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耀煌回忆:(此人历任各级**军官,抗战胜利后任湖北省主席。赴台后主持革命实践研究院。)
我在罗家墩参谋处看到作战命令,判断此役不易成功,因为我明了双方的实力,对方四、六两镇是北洋久经训练的劲旅。每镇有七座的五野炮两营二母营三队,每队四门,共二十四门,另过山炮十二门,两镇合计有野炮四十八门,过山炮二十四门,据说禁卫军*新管退野战炮八门也已经调来,总共八十门炮布置于汉口狭小地区,*力自然很强,两镇共有八个标,每标配有*新式的三八式机关枪六挺。
除了优势的*力外,尚有有利的防御地形,左凭长江襄河,右凭后湖,前据张公堤,除守桥口外,凭借张公堤狭小正面,可节省大量兵力。再者,清军在汉口打仗,退却是不可能的,若不投降,则非打硬仗不可。而相反的,我方的情形则是兵少,*力弱……依照作战命令规定行进的道路只有一条,渡河的浮桥又系民船及跳板搭成的,再加天雨路滑,军队行进迟缓,原命令要二十六日午后五时三十分到达锅匠山东北花园附近,六时以后要到博学书院,天好都不可能赶到……不知总司令作如何处置。
我约张伯常去见总司令,克强先生在一间很小的民房中,房内煤油灯一盏,他坐在一把竹椅子里打瞌睡,李筱垣与日人大元及另一日人共坐在一条板櫈上指划着地图,研究敌我情势,待了多一会,晓垣推醒克强先生说:必须退却。克强先生睡眼惺忪,连忙说:「决心退却,决心退却!」我说:「此时说进攻是不可能,退却也不可以,重新部署,就地防御,怎么样?」晓垣只瞪着我不发一言,克强先生也不作答,我认为退却比进攻还危险,我们所依靠的全凭一股革命排满的浩然之气,军队经一日一夜的行军已经饥饿而且疲劳,原来的那股气已经消了一半,若不战就退,那更要气衰力竭了。如果就地防御,将部队略加调整,气势或可重振,然后再看情形决定下一步行动,总司令既已经下定决心,我也就不便再说话了……”
以后黄兴就决定放弃了汉阳。此时汉阳还有革命军在拼命。如参加过镇南关、黄花冈起义的马超俊在《 北援武昌*义作战述畧》里说:“……我临危受命,死守待援,哪知从初五日战至初八日,未见援军,部队死伤大半,弹尽粮绝,分队长严兆聪、马福麟均阵亡,我亦负伤,北军占领龟山,革命军已放弃汉阳,退守武昌,闻黄克强已离汉赴沪,众感不平。我决定率部突围,夺小艇十余只……”